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在欢笑声中吃完了晚饭。偏见带着孩子到里屋温习功课去了,大刚一人在外面看电视,等待着那决定命运时刻的到来。他自从买彩票,对电视里的任何节目都不感冒。有时看到广告中有小球模样的东西跳动,他都会以为是在摇奖,可见他现在的确有点魔怔了,要是让他爸知道他得意这门功课,绝对会当着孙子的面消他个满地找牙!
提到大刚爸,那是一位刚直不阿的老人,一背子没向权贵低过头,一背子踏踏实实上班下班的退休工人。虽然他老人家高小毕业,不爱读书看报,可谁当国家主席了、哪发大水了、非典什么时候没了禽流感什么时候来了,他都知道。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还写的一手好字。他是天津老家,一口地道的天津腔,骂起大刚来那是仨小时不重样不断遛。
大刚爸打小就总看大刚不地道,学习不努力,除了贪玩就是爱吃好的,而且是什么都爱吃,家里就没有有剩饭的时候。就这样,他还老是爬在合作社(现叫商店或超市)买点心的柜台上来回徘徊流着哈喇子(口水),叫大刚爸逮着好几回,每回都痛爱地赏他一顿饱打。大刚妈总是拦着,有时也挨两下瓜落,护他的同时,也觉得这孩子的确丢人。
等大刚大点了,知道搞对象了,大刚爸的心也是最憔悴的时候。他那不叫搞对相,就是莫名其妙地为个不认识的女孩四处打群架。时不时一群小玩闹到大刚家找大刚拼命,每次都是大刚爸平息的暴乱。大刚爸打是有点打不动他了,气的一天一天地骂,大刚妈也就是在这时做下的病。
到了大刚工作了,老爸也高兴,用多年攒下的几百元给大刚买了一辆26飞鸽自行车。大刚第一个月发的工资,一分不差地交给了他妈,他妈当时哭了:我也花上我儿子赚的钱了,别都给我,给你十块钱,你给你爸买条好烟。大刚给他爸买了一条大前门,他爸没舍得发任何人,自己蔫蔫抽了一年。
可好景不长,干着干着,大刚就这山望着那山高,频繁地跳槽。又学会了玩牌,连他爸给他买的自行车都输了。直到大刚妈去世,大刚才真正长大懂事。他知道错了,可要是妈妈能回来,要是能从头再来,他一定会象他爸一样上班下班。
从大刚结婚到现在,大刚爸一直一人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里,把宅子让给了大刚。老爷子平日总是到附近的公园打打拳、下下棋,没有再续后。他最大的快乐是见到条咂,为了孙子,老头就是花完兜里的所有钱,心里都是乐孜孜的。同时,老人现在见到大刚,也温和了,一些正事必须得和这唯一的亲儿子商量。
摇奖的时刻到了,大刚赶紧扔掉已烧到海绵的烟屁,手里攥着那几张通向幸福的车票,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,就是章子仪打他身边过,都不会带走他聚精会神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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